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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煌将蓝眼睛青年重重的摔在铁皮垃圾桶上。
人们在追捕异域人的时候，无暇顾及蓝眼睛，他很快被人流冲撞的迷失了方向。
直到一只大手将他拽了出来，甩在了这个胡同角落。
“别……别杀我。”蓝眼睛一手护住头，一手在空气里胡乱摆着。
若是随便一个青年过来，他或许还有招架的勇气，可在这么魁梧高大的人影面前，他只能把脚缩了缩，同时吞下了几口口水。
又是一拳砸了下来，蓝眼睛身后的铁皮桶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回他已经没空管头了，卷曲着身子，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别打我…我可以告诉你其他西域人在哪。”
“你不就是一个西域人？”冷冷的声音带着几丝嘲讽响起。
“不不，我只是一个矿工，本地的，只是生下来长了双该死的蓝眼睛。”
胡同之外突然又出现了一阵乱响，两人偏过头向外看去。
空无一人。
天空出现了无数蓝色的光柱，冲击到地上，近的如同一个小镇的直径范围一般粗大，远的如同针线大小。
大地发出了它的呻吟声。
外面的人群也发出了阵阵惊呼，慌乱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
蓝眼睛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沉声道：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这个账，以后再算！”
说着，碗口粗的手腕就把他抛了出去。
那可是两米多高的围墙啊！
等等，他说什么账？
‘以后’？哪来的以后？飞过墙之后，蓝眼睛揉着腰想到。
围墙的另一边，煌双脚一蹬，一只手攀上墙顶，翻身一越，落地。
“走。”一声低喝，高大的身影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拖走。
才走了没几步，煌便停了下来。
“走啊！”趁这空当蓝眼睛扭过头来说到。
见高大的身影不说话，他将脸别了过去。
“我……”
黑压压的人群在这时竟然整整齐齐的排好了队，也不再出声，连低语都没有，他们或多或少手里都拿着些东西。
但那些不是武器。
他们的神情写满了顺从和奉承，这让蓝眼睛觉得他们是一群羊与狐狸相结合的生物。
不不，他还看过他们的狼性。
麻木的人群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在欣赏神，给他们光和热，以及新鲜的空气的神。
一阵铿锵声传来，蓝眼睛来不及仔细看，身后一股猛力将他甩到一处半人高的掩体旁，冲力激起不少沙子。
“你别拽着我，我妈妈教过我走路……”蓝眼睛皱着眉头拍去衣服上的沙子。
煌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后者便低头不敢出声了。
高大的身影半蹲下来，靠着掩体，探出头去，刚降临的神的铁骑并排站着，将族人们围在中间，他们的速度和笔直的站姿，甚至秩序，都是普通军队所不具备的。
这时候，一声温和的男音从天穹中传来，仿佛涔透乌云的阳光。
慈祥和蔼，这就是他们的神。
“我们要去西方征讨，诸位，献出你们的一份力量吧！”
“你们的名字将被镌刻在神界的石柱上，你们的土地将会变的肥沃，你们的子孙将会延续万代。”
蓝色的光柱依然冲击着大地，但不再震动，煌开始明白先前的巨响是神降临发出的。
但所有人都陶醉在这圣光之中。
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交出自己的贡品，硫酸，碱性容液，铁，锌，铜等金属。
“愚蠢的蝼蚁！”
一名神将踢倒了几个铁桶，他大声地吼到：“哪有用铁桶装硫酸的？！”
硫酸顺着神将踢出的破口流出，在几个庶民的衣襟上吱吱冒烟。
他们不敢动了，连瑟瑟发抖都不敢，低着头，任凭硫酸啃噬他们的肉体。
暴怒的神将掌心凝聚出一道到光束，激射而出，频率越来越高，最后连成了一道光线。
铁桶一触即溃，轰炸开来，硫酸如同火种一般溅在人们的脸上，爆炸四溅的铁片扎在人的血肉之躯上，人群很快就被扫出一道扇形的区域。
扇形区域里不再站着有人，那已经被蠕动的残躯占满了，那些残躯不再忌惮神灵的束缚，他们开始呻吟着，但又噤嚅不清。
声音的细流汇成一片瀑布，他们的声音愈渐大了起来，如同垂死中的回光反照：
你们永…远成不了神！
他们太累了，做为神的信徒。
在他们以为只要不闹事，好好的供奉着神们，忠于他们的信仰，履行神的教条，做一条趴在神身边的狗。
就会得到神们的恩赐。
你听过，天会颤抖吗？
或许是煌的心里这样念的，又或许真的是这万千生灵的执念。
你们……
永远成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