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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常家常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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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懿叹气,他和苏芸的事在北城不是秘密,当年他被仇家追杀,是苏芸救了他,两人因此坠入爱河,常懿和苏芸瞒着家里偷偷结了婚,婚后不久,他就把苏芸带回了常家,常家在北城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巨贾,常懿的家人看不起苏芸,私下里经常偷偷给苏芸使绊子。

    苏芸性子软,常懿家人的刁难也越来越厉害。慢慢地,常懿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苏芸偷偷离开了常家。

    苏芸离开一年后,常懿就被家人逼着另娶她人。

    而苏芸离开的时候已经怀有四个月身孕,她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把孩子生下来,孩子取名“苏苡”。为了躲避常家,他们在南城以南的一个小城镇里生活了很多年,直到苏芸去世,苏苡整理母亲遗物时,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是先天性心脏病,这些年为了活着,家里已经欠了不少钱,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求助常家,常懿虽然把他认了回来,却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

    苏苡虽贵为大少爷,却不受常家人待见,他们就像欺负苏芸一样对他百般刁难,苏苡虽身体不好,却遗传了苏芸的美貌,过于出色的相貌自然吸引了不少富家小姐的喜爱,其中慕容家三小姐,慕容然最甚。而当时,苏苡爱着的是许家大小姐。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最后苏苡被迫娶了慕容然,婚后不久,慕容然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男孩,常懿取名:“常尧。”

    阿尧三岁时,苏苡突发心脏病,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八岁的时候,阿尧被人绑架,当时常懿在M国谈生意,他知道的时候,阿尧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常懿勃然大怒,四处派人去寻找。

    最终得到的消息却是,常尧被已经被撕票了,尸体被绑匪扔到了海里,听闻阿尧死讯的慕容家大怒,两家因此结仇,没多久就断了往来。直到不久前,阿尧代表院里去M国参加国际比赛,常雅是评委,看到阿尧时惊讶又疑惑,她回家告诉了父亲。

    这么多年来,常懿一直不肯相信,常尧就这么死了,听闻女儿说起此事,就让女儿发视频给他看,常雅打开阿尧被媒体采访的视频,第一眼常懿就确信这是他的长孙:“常尧。”

    阿尧的长相和苏苡相差无几,只不过和苏苡比起来,阿尧多了一丝阴柔,常懿虽然不喜欢大儿子苏苡,对孙子却十分疼爱,再加上常家重传承,彼时常懿膝下尚无孙儿,后面娶的太太也只生了两个女儿,常尧是常家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常懿都要把长孙子给带回来,办好一切手续后,常懿马不停蹄的赶来清晖院,于是,就诞生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只是常懿料想不到阿尧会冷漠至此,他看了子瑜一眼,两人在会客室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

    阿尧走了,瑾言见状也跟着跑了,她小心翼翼地跟上阿尧:“阿尧,是不是你的家人来找你了?”

    “不是。”

    “那他们是谁?”

    “一群不相干的人。”

    “好吧。”

    “阿言。”

    “怎么啦?”

    “我不会离开你的。”

    傍晚,阿尧第一次主动找子瑜谈话,两人聊了将近两个半个小时,临走前阿尧问子瑜:“这里还是我的家吗?”

    “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只是阿尧,常家势力太大我不能再次让阿瑜和阿言陷入危险。”

    “好,我明白了,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阿尧冲子瑜施了一礼,走出了房门。

    很久以后,子瑜常在想,如果当初她坚持让阿尧留下,之后那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第二天,阿尧去找常懿,告诉常懿他愿意回常家,但前提是要他们先回去,他还要在这里留一个月,常懿同意了,当天就带着一行人走了。所有人都知道阿尧要回家的消息包括瑾言,常懿回家的第二天,瑾言正在房间里看着新买的画册开心的笑着,阿尧来到她房间把他的宝贝画册递给瑾言,他皱了皱鼻子:“阿言,我要回家了,我的家人找到我了。”

    瑾言一愣,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着阿尧砸过去,她把手边能扔的东西都朝着阿尧扔了过去,冲着阿尧大喊:“滚,滚啊。”

    “乒乒乓乓”的声音惊动了大家,几个孩子飞奔过来,东东把瑾言拉出房间,待两人走。

    阿尧叹气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原位后走回自己房间,在书柜前来回翻找。

    瑾瑜靠在门边:“什么时候走?”

    阿尧从书柜抽出一本书递给瑾瑜:“一个月后。”

    瑾瑜接过阿尧递给他的书左右翻看:“行了,我帮你。”说完用书拍拍裤子上的褶皱把夹在书里的银行卡放回桌面:“你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啊?这个我可帮不了你!”

    “常家是很有钱,可这是这么多年我参加比赛攒的。”阿尧定定的看着院里那张竹制的躺椅:“常家势力太大了,闹开对你们不好。”

    瑾瑜耸肩:“常家是有钱,霍家也不差的。”

    “这不一样。”

    “那你自己给她。”

    “她不会收的。”

    “她不会,难道我就会吗?”

    阿尧声音带着些恳求:“算我求你。”

    瑾瑜摇头:“我什么都可以帮你,除了这个。”

    接下来几天瑾言都在躲着阿尧,直到被哥哥强拉着去桃花林,瑾言有些变扭地拽了拽帽子上的兔子耳朵:“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说我走了。”

    “阿言,对不起。”

    瑾言不看他,扭头看着远方的山,两人沉默了许久,耳畔传来阿尧的低沉的声音。

    他说:“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会给你寄很多你喜欢的画册也会给你寄很多你爱吃的零食,我们可以考同一个大学。”

    他说:“阿言,人总是要离别的,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

    瑾言起身把裙子上的褶皱抹平,抬眼看着阿尧一字一顿道:“苏尧,你觉得现在的我能去上大学吗?回家是好事,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给我一点时间,那天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说完给阿尧鞠躬,头也不回走了。

    阿尧的拳头依旧紧握着一根又一根青筋在他手臂上暴起,他愤怒的一拳锤在一旁的树干上花瓣散落一地。

    小孩是不懂大人世界里的弯弯绕绕的,瑾言也不懂,但是她明白,不管自己怎么闹依旧阻止不了阿尧回家,就像她无法阻噩梦来找她一样。

    一个月后常懿亲自来接阿尧,几人一起去机场送他。

    瑾言带着她最爱的兔子帽,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她的脸,阿尧深邃的眸子盯着瑾言,瑾言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从书包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阿尧:“离别礼物。”

    阿尧郑重接过:“谢谢。”

    瑾言想了想又道:“回去再拆。”“好。”“你要多说话,记得按时吃饭。”“好。”

    阿尧上前抱住瑾言,瑾言拍拍他的后背,阿尧在瑾言耳畔轻声说道:“我还会回来的。”瑾言手一顿,阿尧又重复了一遍:“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能不能等等我?”

    瑾言沉默了几秒缓缓道:“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踏步的,我也一样,阿尧,西城才是你的家,别再挂念清晖,也别挂念我,好好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她声音穿透阿尧皮肤如同冬日刺骨的寒风。

    阿尧猛然推开瑾言,深不见底的眸子瞬间涌起雾气,脸上是比以往更苍白的脸色,他紧紧撰着瑾言送的礼物转身离去,夕阳把他的影子拉长,歪七八扭的红绳牢牢地戴在他的手上。

    瑾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瑾瑜拍拍她的胳膊安慰道:“没事的阿言,一定还能再见的。”瑾言摇摇头,她抹掉自己的眼泪鼻涕,随着飞机起飞,瑾言面前的画面也随之消失,瑾言失神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