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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栽赃嫁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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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并不是和珅一帮人所能控制,但也并非无法扭转局面。只看和珅如何向上面交代,因为这个节骨眼上,永琰又出宫微服私访了。

    这次永琰身边不仅跟着一个侍卫,旻宁也跟着来了。穿着普通便衣,不再是破破烂烂,像出自富贵家的子弟。

    永琰一身行头惊现在京城街道上引了不少女子观看,一袭白色绣文的长袍,明亮丝绸材质所制作的外套,腰间镶有白玉,步步透着玉树临风。

    而小旻宁也略显英俊潇洒,随他父亲。

    永琰得知马权衡已死,未曾调查详细他却先一步死了,便想起马权衡生前的好友刘勤根,派了侍卫继续去跟踪调查。

    像这种小几品之官根本没见过皇上真尊,就算两人迎面相对,也不会认得出永琰。但也有个别人可以一眼识破,比如和珅或者石三保。

    福源楼暂时被当做案发地封锁起来,永琰只好约花然月在对面茶馆坐着,这家小茶馆只有福源楼的三分之一大。

    旻宁趴在窗户上向下看着,陆陆续续走进茶馆的人没有一个是花然月。有些着急道:“花然月为何还不来?茶都凉了两次了。”

    永琰看他比自己还着急,忍不住笑道:“女人家通常走路都没有咱们男人快,再等等。过来喝茶。”

    旻宁望着楼下大呼:“喂,花然月,你走快点。”

    花然月抬头望了望他,微微一笑,走进茶馆,她向外看去,石三保对她半笑着点了点头。花然月缓着脚步走上台阶,二楼被永琰包了下来,因此没有旁人。

    旻宁早已在楼梯口接着花然月,他伸出手,不耐烦地耍着孩子气:“好久不见,今日你可安好?”

    花然月换上一张笑脸,也伸手拉过他,多日不见旻宁变黑了些,“我特别好,你呢?”

    旻宁锁着小眉头可怜巴巴望了眼永琰,拉着花然月让她坐下,他倒总是想着花然月,倒了杯茶水递给她,说道:“练习武功,强壮自己的身体。”

    花然月禁不住道:“怪不得你黑了好多。”

    旻宁失落的叹了口气,花然月笑时忍不住看向外面,她坐的这个位置刚好看得见福源楼的房顶,但石三保不知去了何处。

    永琰放下杯子,看她道:“马权衡昨晚死的?是你打草惊蛇了吗?”

    花然月倒没预料永琰会怀疑她打草惊蛇,来之前和石三保商议了会,永琰若问什么如实回答便是,这没有什么可隐瞒。至于杀马权衡的过程直接可以免了,嫁祸给和珅是最完美,最合情理的事情。

    酝酿好心中话语,花然月说:“昨天下午马权衡宴请他的朋友吃饭,一直到了夜里。来了大约有六个人,送鱼的时候,我听见他们其中一个人提到我,其他人都叫那个人为和大人,那个和大人对他们说我是害死赵荣栋的人,便出了主意让马权衡杀了我,然后嫁祸给外面的饥民。再然后,马权衡就死了。”

    永琰质疑的观察花然月一瞬。

    旻宁紧张道:“他们要杀你?太可恶了。”

    花然月为了掩饰紧张,转移了视线,看向旻宁,“我没事。”

    永琰问她:“你还听到了什么?”

    花然月回忆道:“和大人想讨皇后娘娘开心,他说皇后娘娘最近身体不好。马权衡给他出了个主意,说先从皇后身边人着手,讨好旻宁,皇后娘娘自然也会开心起来。因为你们一家人一辈子都是他们的主子,所以哄你们高兴,对他们也有利。”

    旻宁哼了声,“我才不稀罕。”

    永琰淡淡一笑,“既然和珅想杀你,如果马权衡是和珅派人杀死的,那为什么没有连你一起杀掉?”

    花然月大惊,她被永琰的问题问愣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脑子一片空白,永琰的问话比九品官员问的还要咄咄逼人,一时间将石三保教她的全忘的一干二净。

    旻宁替花然月委屈道:“父亲,你难道希望花然月被人杀死吗?”

    永琰只质疑的看着花然月的眼睛,看的她手心渗着冷汗,不敢与他对视。缓缓道:“我不知道马权衡是什么时候死的,至于为什么没杀我,我也不知道。”

    永琰冷冷道:“杀死马权衡的手法不像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若非专业杀手,定是武功高强。”

    旻宁插话道:“父亲,你把花然月当做犯人来审吗?”

    永琰顺着花然月刚坐下时向外看的方向看去,房顶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鸽子走了几步停下卧着晒太阳。

    花然月说:“好在,我还活着。我一个民女,居然缕遭杀身之祸,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旻宁赶快接道:“花然月你跟我们进宫吧,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皇宫就是保护你的地方。”

    花然月惊得起身,认真道:“不用,我,我喜欢在外面呆着。我不想像宫女那样,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等到了年纪再出宫嫁人,嫁的人自己喜不喜欢也不知道。”

    这样的举止有些让旻宁和永琰感到夸张,但这才是花然月内心真实的反映,当她听见要进宫两个字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再也不方便见到石三保了。她进了紫禁城,石三保又是清朝通缉的犯人,两人一旦见面,必定是生死离别。

    这时侍卫回来了,他步伐轻巧,行动谨慎。只抱拳简单行礼,禀告道:“刘勤根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小的去查时,他正在家里陪着孩子玩耍。一个人差人来报的信,刘勤根当场吓晕了。”

    好不容易绕开话题,花然月全身犹如释放了一般松软下来,坐在旻宁旁边,小声对他说;“我可真的不想入宫,你若想出来玩,起码外面有个朋友接着你呀。多好,对不对?”

    旻宁一脸板的很严肃,“这是哄小孩的话,不要对我说。我不是小孩儿,我是男子汉。”

    从旻宁的表情来看,和这次出行方可观察出一些他们的意思,旻宁的用意只不过想让花然月进宫。而永琰的用意是想做点皇上该做的事情,报以百姓,服得官员。他们各有各的目的,若真开口让她进宫,花然月是无能拒绝的,除非抗旨不尊坐进牢房。

    永琰问侍卫:“晕了?刘勤根如此激动,那么看来,这些为和珅办事的人,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侍卫认真的思虑,说:“他们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和珅的关系只是互相利用,这种关系至于哪一天被终止,也是权大的一方说的算。”

    永琰看向花然月,问:“你有何见解?”

    花然月停下和旻宁的小闹,便又严肃道:“这些和他有过合作的官僚,不一定肯站出来指正,因为他们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指正和珅,也等于毁了自己。想要查清楚,我觉得有点难度。”

    永琰淡淡道:“也不难,只要认真去查。”

    花然月点头说:“他们不肯指正,可以假装他们指正了呀。”

    永琰质疑的看她,问:“怎么假装法?”

    花然月回忆道:“我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和马权衡一起吃饭的人都长什么模样,但我并不清楚他们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有六品,九品,地主,商户。不过今天早上报官时,我已经见过九品大人了,吃饭的人里也有他,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花然月还没说完,永琰打断道:“我懂你的意思。这样做依然是无凭无证,有些唐突。这只是推测,目前不能证明就是和珅所为,以他的手段,这很容易就可以让他逃脱掉这个罪名。这件事非同小可,先等等看,多派些人暗中观察每一个人,如果有任何行动,全部抓起来。若是没有,就去暗查这些商人地主官员,肯定每个人都不是清白的。”

    侍卫喳的应道,向一边退去。

    旻宁一刻不停,朝着永琰问:“父亲,你答应我的事难道忘了吗?”

    永琰看了眼花然月,说道:“没有忘,先吃午饭,大家都饿了。”

    花然月心里的不祥之感愈来愈浓厚,也许永琰答应旻宁的事正是让她回宫,看来自己是逃不过去了。看着旻宁开心的小脸,要么是她进宫,要么就是旻宁要去做喜欢的事情。

    花然月不知该怎样向石三保告别?石三保会是如何的反应?应不应该让石三保知道她喜欢上他了?她心里这样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