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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团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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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然月踢了一脚风箱,问道:“你会用吗?你叫它它会答应吗?”

    永琰看向风箱,厨房用的工具他自然是不会用的,淡笑一声:“无知。”

    花然月认可的目光看他一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永琰哈哈一笑,“我是在说你无知。特别是你的放肆,不尊朕,若有旁人在场,揪着不放,朕也没办法包容你。若是谁都像你一样对朕,岂不是君民不分?皇后都不敢这般任性。”

    花然月拉起风箱,火苗像重生燃起希望一样顶得锅底吱吱作响,锅内温粥冒起腾泡,丝烟卷起,香气溢散。花然月不理永琰上言,插话道:“大火转小火熬煮两个时辰,莲子现在已经开花酥软了,这栗子是我早先煮好的,煮了一个时辰,加上这两个时辰,现在很粘稠成泥状。出锅前半个时辰放一些冰糖和红枣,入味会更加香甜。多吃粥可有利长寿养身,皇上理应多吃一点,养好精气神儿,因为我在这宫里多呆一天,便会多气你一天。”

    永琰忽的不言一语,静看花然月认真做粥的模样,她嫩白丰满的脸蛋儿侧面望去像孩童一样可爱。胳膊虽细却耐力掌勺,卷袖间细腻手腕被丝丝白烟缠绕,似有云里雾里朦胧之意。她随意挽着的发披铺香肩秀背,不知不觉带他幻入平民百家与妻生活的画面。

    花然月把六个绣花瓷碗两排齐放在托盘之上,永琰道:“其实,你也并不是刁蛮无理,也有贤惠的一面。何必每天弄得跟我像仇人一样呢?”

    花然月盛好粥停下,回看与他,仇人二字他用的上佳微妙。被一个不爱男子占了身子,又是哪个女子心中不怒不气之说呢?她心里想想也罢,尽快忘了此事才好,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皇上没有体会到被人强人所难的感受。我只不过是一介民女,皇上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还是多照顾照顾你后宫的嫔妃吧。”顿了顿又道:“皇后她。我感觉皇后娘娘最近身体很不好,你还是多陪陪她吧。”

    永琰认真静静望她,面前女子今日给他一丝温柔懂事,贤惠成熟之味。好一会才转了视线,“朕饿了,大家都在等着,快出去吃饭吧。”

    花然月叫住,紧问:“敢问皇上,何时放我出宫?”

    永琰端起一碗粥,拿小瓷勺吃起,“朕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会轻易错过任何一个优秀的人。刚刚你不是亲口说了让朕多吃点粥,有益长寿养身。恐怕这一碗不够,需个十年三十年的坚持下去,才能奏效。”

    花然月大瞪双眼看他,他背过身脸上扬起笑意走了出去,她跟在身后小声怒道:“三十年?三十年什么也都晚了。我的年轻能有多长?三十年,我。”

    晓汁,晓梨,秀梅不敢上坐,畏惧又敬重的站在一旁,永琰落座起筷,先尝一口,连连点头,“你们公主厨艺不错,跟对主子,也是享福的。都坐下吧,别因为朕,扫了公主的雅兴。这一满桌是花然月的心意,都快入座吧。”

    晓汁,晓梨,秀梅三人互看,又看向然月脸色,然月对她们笑着点头,“既然皇上都开口了,别拘束了,快坐下吧。可别忘了,今天是团圆饭,桌上缺了你们,就不叫团圆了。”

    旻宁鼓掌,笑呵呵道:“花然月,我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这么亲切的主子,太好玩了。”

    晓汁,晓梨,秀梅紧挨坐下,挤成一团,然月忍不住笑道:“这样坐着怎么吃呢?正常坐下就好,皇上又不是老虎,他也是人,坐下踏踏实实吃吧。”不情愿的目光看向永琰,“对吧皇上?”

    永琰面有平静,平平道:“若非让朕离开,你们才可放松?”

    晓汁,晓梨,秀梅连得跪下,“皇上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花然月蹙眉,将筷放桌,拉起她们,“好了好了,皇上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一顿饭。你们瞧,现在这气氛紧张的都快没法子吃了,我辛苦一晚上做的,再不吃就凉了。”

    这样说了三人才敢松了心坐下,且才其乐融融吃光一桌色香俱全的美食。

    月儿高挂,诚妃在床上翻来覆去,深夜难眠,气急暴躁摔了东西又骂了下人。起身又坐在梳妆台对着镜子照看容貌,指尖轻轻抚了抚眼尾,悲气满满:“明日让赵太医再给本宫做些容颜膏,眼睛干的长纹了。”

    冚儿眼皮垂着俯身一旁,嗓音干燥忍了哈欠道:“是,娘娘,已经一更天了,您还是睡吧。睡得晚对皮肤也不好,明儿个奴婢拿来容颜膏娘娘晚上涂上,睡一宿第二天水嫩嫩的,皇上见了也喜欢。”

    诚妃推下桌上瓶瓶胭脂修颜粉,头簪手镯耳坠掉在地上凌乱不堪,玉镯碎成五截,她看一眼更怒,“别提皇上,再水嫩,他还不是迷上了那个狐狸精,本宫虽长她几岁,但容貌也不差。”

    冚儿跪在地上捡起摔在地上的首饰,放进盒里,“娘娘,您不是常跟奴婢说,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以奴婢看,只要娘娘您保持容貌漂亮着,您有您的美,那花然月是比不得的。皇上还是宠您的,夜深了,别想多了扰了娘娘睡意。在奴婢眼里,娘娘是宫里最美的一个,皇上对花然月也没您想的那么温情,只是一颗咸菜,尝尝也罢了。”

    诚妃梳顺长发,拔下一根白银发丝,“本宫心里不踏实,感觉皇上对她的感情不像是一时冲动。总而言之,趁现在还早,这花然月必定留不得。”

    冚儿眉目一闪,“可她是公主,皇后最器重的人,莫名其妙的在宫里死了,会引起人怀疑的。”

    诚妃嘴角斜斜勾着,眼睛乐的眯起。哼一声,“本宫想让她死,绝对不会活着。明天开始派人盯着她,找准时机,必须杀了她,本宫才能睡踏实了。这本宫之前和之后的嫔妃,本宫管不得,但也不能让那皇后替身阴魂不散的在皇上身边迷惑皇上心智,让这贱人捡了便宜。。”

    冚儿应道:“奴婢记下了,可她不与宫里人来往,又少出门,很难下手。”

    诚妃冷笑一声:“若有人请了,还有不出门的理?想必还有个人比本宫着急,她应该更想让花然月死。”

    冚儿疑惑一瞬,恍然大悟,笑道:“那要是这样,就省了娘娘的事了。”

    诚妃面带担忧,慢慢说道:“只怕她撩起架子装清高,又不食人间烟火。不过花然月留在宫里,又略带着皇后神情,对本宫或那人都是一个威胁,如果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她该怎么做。”

    冚儿附言道:“娘娘精明,她如果不跟娘娘联手,恐怕也没人能帮她了。只驾着身份有何用,不得宠也没人尊她几分。这么多年以来,皇上也只是顾大局才给她一个称位罢了。”顿了一顿,看诚妃面带喜色,接着说道:“娘娘呀,奴婢怎么就没想到呢?娘娘果然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