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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回家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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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梦的原因,还是因为两人直视闪过的情义,此时花然月感觉永琰颇有一丝安全感,唯有依赖之意。她缓缓平定情绪,在永琰陪伴下睡去。

    自上次分别,已有半年不祭拜爹爹,宫内的规矩严格,她只能望着月光心中默默祭拜一下,却不能尽了心意。

    那个散乱不整的家虽已没了让她牵挂之人,可毕竟是她出生时便生存的地方,饱满完整的以往岁月都封存成了记忆。不知现在二娘和灵儿过得如何,家里没有她这个扫把星,想必生意兴隆,万事顺心了吧。

    爹爹站在花然月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梳妆打扮,笑着对她说道:“月儿,等你出嫁了,爹给你置办十箱嫁妆。”

    花然月从镜中笑着看向爹爹,爹的身影后移远去,她没来的及拉住爹的手,已没了踪影,她忙着喊道:“爹,等等月儿,爹。”

    永琰站在床边叹了口气,慢慢伸掌握起花然月的手,坐下来说道:“该醒了。”

    花然月嘴唇微动,吐字不清含糊继续道:“爹,我饿了。”

    永琰看着她睡一晚后越发水嫩的脸蛋,樱桃小嘴像孩子一般微微动着说着梦话,他忽然喉咙一紧,手掌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直到她疼的醒来,永琰露出坏笑,“你这么喜欢握着我的手?”

    花然月立刻松开他的手,侧过脸去,面颊通红延至耳根下,诺诺道:“你怎么总是看着我睡觉啊,知不知道这有多难为情啊?”

    永琰起身走向圆桌旁坐下,平平道:“起床吃点东西吧。”似笑的回过头问道:“你不是饿了吗?”

    花然月腾地坐起,捂嘴惊讶问道:“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永琰嗤笑一声,脸上笑意不退,“整个晚上你一直没停,说了一晚上的话,累了吧?”

    花然月穿上绣花浅绿色鞋子,停在洗脸盆前认真洗着白皙玉指,克制着想念爹爹欲留下的眼泪。毛巾浸湿轻轻润透脸颊,“我,我梦里都说什么了?”

    永琰帮她盛粥,脸上的笑意缓缓平静,认真道:“没说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你家看看,就当做是游玩了。”

    那个家?那个家如今还有值得她看的吗?除了爹爹和美好的记忆。与二娘重逢,是否会在永琰面前争吵?但花然月更想看到的是二娘知道她是公主后的反应。也属实无错,花甲村大多数人都喜欢欺软怕硬,仗势欺人。那些曾上门提亲的年轻少爷,若知道她现在是公主,回想起他们对她的趁火打劫,会不会求饶?那个有几房妻妾的铜柱子若得知她回家了,还敢抓她逼婚吗?

    想到此时,花然月心酸不已,含泪咽下粥,说道:“如果到了我家,皇上可千万不要被吓坏了,我那二娘不是好惹的主。见了她,少说话才行。”

    永琰看她,勉强笑了笑,说:“快吃吧,待会出发。”

    花然月用力拭去眼泪,点了点头,抬头看永琰仿佛有些熟悉,一直以来她很排斥他的靠近,总显出让他讨厌她的迹象。可近日接触发现,永琰也是一个有情男子,那层误解似乎在接触中渐渐退去。

    记得走前,花甲村还是枯枝干地,今天大不一样,绿叶繁盛,密树成阴。一路乘在阴凉下,秀梅陪着花然月坐在轿内,永琰在旁驾马,两个侍卫在后跟随。

    花甲村虽不贫困,但也并不富裕,因富与贫在花甲村失调,有人富有余多,有人贫穷而不饥。三个高大年轻男子驾着三匹马,随着一辆马车轿子,定引了无数目光注意。

    秀梅掀起轿帘,顺缝望着,小声道:“公主,你们村可比我们村漂亮多了,也大好多呢。”

    花然月看了一眼,露出一丝笑意,慢慢舒口气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的生活,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秀梅用力点了点头,便说:“是啊,公主,我也特别喜欢。在宫里虽然见得好的,穿的好的,但也顾虑的多。一点也不自在于心,不如平民百姓过着小日子,种地丰收,烧火做饭。”

    轿子停了,花然月神情微微错愕,这么快到了?她的声音透出淡冷:“到了吗?”

    永琰微微点头,在轿口看她道:“下来吧,把手给我。”

    秀梅一旁抿嘴笑着,搀扶起花然月胳膊肘,送去永琰跟前,他一把抱起花然月下了马车。

    不可置信,这个家一点也没有变,仍是那副熟悉的面孔,门口两座小的狮子生龙活虎的站在石墩上。门槛右下角的木漆依旧缺稀一块黑色,大门紧闭,却能听见院内下人干活的扫地声。

    永琰把花然月稳稳放在地上,眼中尽是有他在不要怕之意,静静地看了下她。花然月良久半笑不言,轻轻踏上台阶,敲门三下。

    门从里面打开,石头露出一个脑袋,他有些惊讶,看了花然月半晌,又看看其他人,才大喜地说道:“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突然呸呸呸道:“瞧我这笨嘴的不会说话了,太激动了,大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这半年来都去哪了?过得怎么样啊?”

    花然月定了定神,让石头把门全部打开,他们走了进去,石头看了眼门外三匹马和一辆马车,小声对花然月说道:“大小姐,你上次逃走后,二娘大发雷霆,铜柱子可没少找她的麻烦。”

    提起此事,花然月心中恼火,铜柱子找二娘麻烦,那也是她自找的。若是于心不坏,怎会遭得此事?

    家内陈设景色均没变化,可还是没有见到红红的身影,花然月问道:“红红呢?”

    石头表情僵硬,嘴张了半天,说道:“红红她,她被二娘送给铜柱子做夫人了。”

    花然月大怒,“什么?”

    永琰惊讶看向花然月,一丝质疑,“想不到你脾气这么大,那么看来平时你对我还是收敛着点呢?”

    花然月半无平静,看向他,认真道:“红红是我的丫鬟,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二娘把她送给了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头,那个男人三房四妾了,还不罢休。不过,红红嫁过去也好,不用再做下人,累不着。”

    石头接茬:“哪呀,大小姐,你不知道。那铜柱子把气全撒在红红身上了,认为你逃走了全怪红红。他每天都折磨红红,有时动手打她,红红几次跑来向二娘求救,二娘不仅不管,还让铜柱子把红红看严点,别来这里烦她。”

    花然月再怒:“什么?”一旁的永琰看着花然月怒气的粉嫩脸蛋儿,突然笑了。

    石头引着他们走进院内,看向永琰,问道:“大小姐,这些人都是谁呀?”

    花然月放下怒气,细声说道:“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二娘在哪?我要去见她。”

    石头指了指大堂,“和管家唱曲呢,大小姐,不是石头多嘴,是石头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家都快成为管家的了,现在管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敢反抗。”

    花然月直冲大堂,永琰从后面拉住她,微微一笑道:“你要改改你的脾气,不要一听不对的话就把情绪全写在脸上。至于这么怒吗?半年不见,别一见面就吵起来,毕竟是你二娘。”

    花然月挣开他的手,怒气无法平息,“你根本不知道二娘有多可恨,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除了我,谁还能和她抗衡?我今天必须治治她不可。”

    花然月不顾永琰劝阻,踏入大堂,只见管家坐在椅上,二娘和灵儿唱曲演戏。脸上□□红胭,细眉红嘴,散发长袖,高底鞋大摆裙,戏声凄惨难听。

    花然月前脚踏进,身后跟随四人,阵势浩大,压过了二娘和灵儿的影子,管家脸色突变,起身恐慌的看着花然月,吞吞吐吐道:“大小姐?你,你。”

    花然月表情冰冷,声音无情,厉声道:“我怎么回来了是吗?管家,你可真厉害呀,曲子好听吗?”

    永琰自然坐在椅上,两个锦衣卫随即站在他的身后,虽不是故意,但气场逼人。秀梅跟在花然月右侧后面,二娘与灵儿回身,两人面色已像□□一样惨白无血。

    花然月开口道:“二娘,灵儿,好久不见呐,连曲子都学会唱了。也对,二娘十五年前就是这个出身,自然好学。”

    永琰慢慢打开手中扇,半带笑意听着花然月小嘴巴拉不听,目含欣赏。

    管家胆怯的看向坐在一旁的永琰,上下瞧着,更是不安起来。再不敢重新坐回上座,更不敢以言攻击花然月。

    二娘尖声斜眼道:“你还有脸回来啊?知不知道村里人都传开了,你是个荡/妇。抛弃丈夫和别的男人私奔了,你还有脸回家,滚出去。”

    永琰脸色一沉,手中扇重合,冷目看向二娘难看的嘴脸。二娘气势高涨瞪着他,“怎么了?说你了?”定睛一看,坏脸笑着说道:“呦,花然月,长本事了,又换了一个男人,看来这个长得也不差嘛。”

    永琰拿起桌上茶杯,迅雷不及掩耳投在二娘膝盖上,二娘腿下一软,跪在花然月面前,一声吃痛:“哎呦。”

    花然月意外看向永琰,永琰笑看着她说道:“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怒,我替你治治她。”

    花然月笑不出来,只淡淡道:“十五爷,这是我家里的事,我自己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