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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挑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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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嫣红展开挑战书,见其上写道:

    “素闻清风堂朱堂主自许针法通神,手下无不可治之病,针下无不可活之人。我等闻之而疑,扁鹊治病,疾居腠理,汤慰可及;疾在血脉,针石可及;疾在肠胃,酒醪所及;其在骨髓,司命无奈!以司命无奈之情状,而朱堂主居之不疑,籍之以欺世惑人,不亦狂乎?以世人尽皆无知无识之蠢灵矣!细思极恐。我辈不才,愿竭力周旋,与之一战。若不幸胜之,针道胜矣,吾辈安敢居功;若不幸败之,则苍天欲借此狂徒迷醉天下,吾辈鼓与天听,何其壮哉!

    形意八卦堂

    赵乾、钱坤、孙震、李巽、周坎、郑艮、吴离、王兑等拜上。”

    赵辉匆匆瞄了一眼,便心下了然,向纪嫣红笑道:“这是百家姓的形达上了八卦的意,在向我清风堂示威呢!人家把成败看得云淡风轻,听天由命似的。成固欣然败亦喜,好一个不以己悲,不以物喜。通幽子!人家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是想要端了你们的饭碗,抢了你们的床,就算搞不成事,人家也毫发无损不是?”

    清风堂众人把挑战书传递着看了一遍,皆意愤不懑,听了赵辉的言语,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明白这形意八卦堂完全就是想踩着清风堂的肩膀往上爬。言辞之间,全是替天行道的正义感召,好象只有成败一事,全不言及得失。但谁都心里清楚,这挑战,若清风堂败了,便是几十年名誉毁于一旦,就算清风堂胜了,对方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一声学艺不精了事。

    “我朱师兄什么时候说过手下无不可救之病,针下无不可活之人这等话。这不是栽脏陷害吗?朱师兄谦谦君子,卑以自牧,视听言动,非礼勿行,怎会自许什么针法通神?我们上有师傅,再上有师祖,师叔祖在,怎么敢说这样的浑话,这不是污蔑朱师兄欺师灭祖吗?”灸科刘倩四十有余,素来胆小,平素大她十多岁的朱笠师兄对她一直照顾有加,在她心中完全是尊长的存在,根本就不容许别人拿师兄说事。她看见挑战书上写有“自许针法通神”的话,又见到自己的师叔祖不知何由来了清风堂,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是有人在蓄意污蔑朱笠师兄,想挑拨离间。

    “刘师妹,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这帮人不怀好意,想找朱师兄的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药科的杨鹤年苦笑着摇头说道。

    “师叔祖早就洞烛其奸,有师叔祖老人家坐阵,我们何怕之有?纵然来者不善,谅这班无名之辈也掀不起什么波浪来。师叔祖弹指一挥就能灭了!”养生科的刘诜年龄较小,但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人情世故早就心中了然,拍起马屁来也是斐然成章。

    “弹指一挥就能灭了?你以为我是灭霸?一丝不挂,谈何容易!实话实说,其实在我的想象里,他们早就挂了十次八次。我现在也奇了怪了,这帮人怎么还活脱脱地在我眼前蹦来跶去?沈诜,你说怪不怪?”赵辉瞥了沈诜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师叔祖话藏禅机,徒孙愚钝,一时领会不了!还请师叔祖明示,眼下情况如何面对?”沈诜讪讪而笑道。

    “我的话有什么禅机?有什么好明示的?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家想挑了你们清风堂,就让他们挑就行了。你看人家通幽子,接了挑战书,此时还不是气定神闲,屁事没有?平时多学学别人的淡定从容。对了,沈诜,俗话不是不是说‘有酒食,先生馔;有事,弟子服其劳'吗?我觉得你现在的正事就是想想这事过后,怎么去弄一顿好的,让我老人家享享口福,这叫‘有酒食,先生馔'。至于眼前之事,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弟子服其劳,人家指名道姓来挑你们清风堂,想让我这个师叔祖出面未免师出无名,杀鸡动用牛刀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不要扯我进去。我就在旁冷眼旁观,不凑这个热闹了。你们尽管放心,我会为你们加油的。努力!奋斗!”

    赵辉说完,还把右拳握紧做了个鼓励的姿势,然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悠然坐到太师椅上。

    “这……”

    纪嫣红一时懵逼了。她也没想到赵辉是如此逗逼的人,如此为老不尊。本来还气势不凡地得理不让人般主持着大局,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只管看戏的旁人?本来她还倚仗着赵辉那寻脉分经,运气打穴的神通,觉得形意八卦堂一行人虽有备而来,但相对师叔祖的神通说来简直就是土鸡瓦狗。望着又转回到自己手里的挑战书,百感交集……

    “你们闹够了没有?形意八卦堂的众位高人还在这里!他们是来挑战的,不是来看戏的,时间宝贵!”

    这时,从一众闲杂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上下,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胡,名莱,持证律师、经济师,现为形意八卦堂的全权代理人。解释一下,所谓全权代理人,就是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形意八卦堂的意思,此举是为了避免人多口杂,意见纷歧。我想……”

    “你想什么我没兴趣!但我想问一下你这位全权代理人,如果你放了一个屁,是不是就代表着形意八卦堂放了一个屁?”

    赵辉淡悠悠地说道,边说还边喝着盖碗茶。

    清风堂众人望着他,本来一心唯他马首是瞻的仰望,此时却心里打起鼓来。

    形意八卦堂的八位道人,对赵辉心生鄙视,面露怒容,对清风堂众人对他的尊重不知其所何来,觉得众人尊他为“师叔祖”,其来头必定不小,只是看到他年纪青青,面无威容,反而时时调言戏语,打诨插科,口无遮拦,心中笃定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世祖。

    “放屁?这是个私人行为,当然不代表委托人的意志。所谓的意志,就是想干什么……”

    胡莱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解释起全权代理人的法定责任范围来,想藉此张显一下自己的专业胜任能力,搏一搏自己有没有此次吃甲方,下次吃乙方的机会。反正对他而言,按时计薪,说什么都是说,只要雇主满意就行。

    清风堂众人倒是对胡莱的专业解释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于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开悟。形意八卦门的人也不知他意欲何为,所以也只能由他胡扯。胡莱精神抖擞,引古征今,唾星横飞。

    “原来放一个屁都能扯出这么多事出来!吓得我以后每逢此事,必定三思而后行。以前只知道,四方有神灵,不敢乱放屁。今日始得知,放屁有学问,还分公与私,真是长见识。”

    听完胡莱的解释,沈诜意味深长地感喟了一番。

    听到沈诜的感叹赞服,赵辉也是一脸茫然,不意自己的一个随口打趣,却引来如此宏篇大论,也不免自惭形秽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平时格物不当,论屁不精。与胡莱相较,自己对屁的认知,似乎少了种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气势,没有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洒脱。“原本可以不当屁事的事,可能就是蝴蝶效应的初始因。难怪古人说慎始敬终,天下万事莫不出乎微……”赵辉仿佛灵魂出窍,痴迷狂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