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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随星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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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边儿的云都是黑色的,黑的没有一丝缝隙,黑的让人心头发慌。

    “老太爷,星盘有异,星盘有异啊!”沐家长老从西边儿院子快步而来,语气慌张,脚下速度却丝毫不慢,身影快的似一阵风,恍惚间都让人看不清身影。

    这是沐家的一位长老。沐家,最早是一个倒斗的,也都有点看家本事,在这乱世里活下去。

    “去罗生堂。”沐老爷子和一众沐家子弟正在山头儿,看着北边儿的天。似乎应着这天变,星盘就有了异动。

    “如今天下这般局势,我沐家也总要握些底牌在手里,这星盘异动,恐怕就是个机会。”沐老爷子眼中似有精光流动,一众人当即决定,半月后,随星而动。

    十六年后,太阴山脉。

    十几个男人抬着一顶轻软小轿缓步而来,看上去像是哪家的小姐要出远门,路过这山脚下。

    大概是路过的人来来往往太多,一行人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歇脚在山脚的一家茶铺。茶铺虽然简陋,茶叶倒是香的很。

    “掌柜的,前方山头儿这么高,过路的人再多,也很少有人喝得起您这茶吧,您用这么好的茶叶,可有得钱赚?”其中一位中年人开口问,正是沐家堂里一长辈。

    老板看着问话的人一身装备,一身素衣,背着罗包,也就知道个底透儿。

    “过路的有过路的茶,聊天儿有聊天儿的茶,您要哪种?”

    大长老意会,也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说“老板,来一壶上好的茶吧。”

    老板欢欢喜喜的去了,也没耽搁,就端了一壶茶坐过来,也不见外。

    “在这个山脚支茶摊儿,我支了一辈子了,大概十多年前,来的人就多了起来,刚开始老朽也看不懂,以为只是过路人多了,毕竟世道如此,大家都在找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后来看到大部分人都只奔着山里去,老朽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也没听说这山里有什么宝贝,很是好奇,就偷偷得跟上去。

    跟了几回才知道,哪里是宝啊,那大概是个山神爷,哪里还能惹得呦!这些人都是赶着来送死的。难道,你们几位也是?还带着个小姑娘?”老板自己端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开始他的表演。

    话头儿还没说完,被二长老拦了下来。“放肆,什么送死,我沐家自是来去自如。”

    “沐家?你是沐?三水沐?”老板也微微凝眉,又立马放开:“山前镇沐家,本事是有点儿”,老板似乎很不屑,眼里又藏着隐隐期待的光。

    “老板,再给我们上壶好茶吧,我们想听一听眼前的事儿。”大长老回头撇了一眼剩下几桌,还有路过的倭人。

    “最近半个月来了不少人,都会去那山腰儿看看,最后也都去了山前镇。你既自称是沐家,你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老板也不多说,只等着大长老发问。

    大长老一言不发,看了一眼大长老面目带笑的脸,也带着众人去了山前镇。

    沐家主家在奉城,沐安安十六年来也一直在奉城长大。当沐安安看见一个大院门口写着“沐”,而且还是进这个小镇以来看到的最大的一个门庭。她忍不住有点儿好奇了,但好像看着各位叔伯,都很淡定。她也只好忍住了没发问,跟着进去。

    既然带她来了,自然会告诉她的。

    沐安安跟着长辈们穿过了一个门厅,两个前院,又弯弯绕绕的走过一个回廊,放眼一望,竟是一片石林。石林大概是按什么阵法排列的,她一边跟着长辈们往石林里走着,一边暗暗记下这个阵法。

    石林正中央,是一处广场,广场很大,估计他们站在中间说点儿什么悄悄话,就算石林里藏了人,也绝对听不见。

    “安安,你看到了,我们此次出行的目的就是那太阴山。”大长老看着西边儿那山说。

    太阴山是一条山脉,绵延千里,这宅子这小镇,都是这山脉上的一块儿平地所建。可此时站在石林里,她才感慨,站在这广场上看过去,仿若和这石林融为一体,似一幅仙境的画。

    “世人传说太阴山有至宝,巨额的宝藏,大片的矿山,甚至还有说是不死不老的灵药,不过……那都不是我们沐家的目的。”大长老盘膝而坐,也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说话。

    他席地而坐,面色冷峻,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息,郑重无比。

    “倒斗在世人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沐家在奉城还有一席之地,是因为我们一直和官方联系紧密。可现如今,各方势力突起,在内找不到一个真正的王,外强虎视眈眈,甚至更有地方和倭军勾结,我沐家绝不给倭寇卖命。

    只能另谋生路了,一是避世而入,选择隐忍,再待百年归来,便能保我沐家之根本。二是尽我所能,但有危险。安安,你怎么选?”

    “大长老,安安虽然怕疼,但绝不贪生怕死。”

    大长老点点头,“十六年前,就是你降生的那个月,星盘异动。我们得知,这人间或许有了什么变数。

    当时我们也不知道这变数到底是什么,是正是邪,是祸是福,当时也都不得而知。只因世道不平,天象巨变,我们沐家便倾向于是邪物。

    你降生半月后,家主便带着十几个族中子弟向西而行,奔这太阴山而来。可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大长老看着背靠的山,目光里满是恐惧。

    “当年,是老家主拼了命,才将我救下来的。”沐安安是听过这些的,她知道从她出生开始,沐家就很执着这太阴山,知道爷爷一去不返。

    “也是因此,我沐家更觉得这是个邪物。刚开始的时候,也想占为己有。后来也不是不想了,苦于实在没这个能力,渐渐的也就歇了这个心思。想着我沐家都得不到,别家也是更废,我们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利用此物害我们,想着先据守,再顺势而为。”

    沐嘴角一抽,还带拉踩的……

    其他叔伯还深以为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