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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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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西沉,焦黄的热风拂过公路,长长的车影横铺在公路上,车尾的烟囱喷出股夹杂着烟尘的气,慢慢悠悠的行驶着。

    孟烨坐在副驾驶座,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她时不时看向驾驶着装甲车的韩丞,嫣红的唇微微扬起,藏在暗处的手却放在刀柄上。

    韩丞给她讲了个故事,他们之间的故事,除了结局、阴谋,故事整体和阿南所讲的没什么区别。

    然而,孟烨并不相信他,从他突然出现在公路上还救了她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怀疑他的身份。虽然他的眼神确实让孟烨有种这个人爱她爱到有点发疯的感觉,可是谁不会做戏呢?

    “再往前走走,”孟烨抱着书包向前倾倾身子,终于看到一栋开着大门的楼,“就在这儿。”

    孟烨和韩丞下了车,小区里安静的像是荒废的旧楼,孟烨抬头望着楼上,“我家太高了,恐怕得麻烦你和我一起搬车里的食物。”

    “没问题,”韩丞温柔的看着孟烨,孟烨对他这样客气的说话,让他想起他第一次在基地见到她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样温和却又客气疏离,“对我不用这么客气。”

    “我还是不太习惯,”孟烨抱歉的笑了笑,“重生什么的,我需要时间。”

    “我可以等。”韩丞望着孟烨,眼睛里蛰伏着令人动容的深情。

    孟烨有些尴尬的避开视线,“嗯”了一声走到车里搬起两箱矿泉水,“七楼西户,”毫不客气的把水放到韩丞手上,孟烨担忧的问到,“你体质进化过吗?会不会太重?”

    韩丞把两只箱子用一只手举了举,笑着说:“不重,再放两箱吧。”

    “你还蛮厉害的,”孟烨面露惊讶,接着转身皱皱眉头,又从车内搬了两箱矿泉水摞在韩丞手上,“你先走着,我马上就来。”

    “好,我在门口等你。”

    从车窗看到韩丞的身影走上楼,孟烨背起包转身就跑进隔壁楼,匆匆爬到三楼,孟烨打开门冲进去。

    刚进门,周南虚弱又凶狠的叫声就响了起来,小小孟呜咽着扑到孟烨怀里,屋里顿时响起二重奏。

    “嘘——”怕害怕韩丞发现踪迹,孟烨捂住小小孟的嘴巴,“听话,待会姐姐再陪你玩。”

    小小孟很配合的噤了声。

    “有人来了就叫。”吩咐完小小孟,孟烨跑到卧室门口,一股脑把背包里的血晶都塞进了卧室里,可她不太确定周南会不会用,于是搬着梯子望进洞里。

    短短两天,周南瘦了很多,他面色发青,两颊微微凹陷,穿着的布料也空荡荡的,血晶就散落在他脚下的地上,可这丝毫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倒是孟烨的声音让他发狂了般开始捶打门。

    孟烨鼻头一酸,忍下眼眶里的泪水,她回到地面,把梯子放在墙边,她后退几步。

    蓝光萦绕在门把手上,将门拉开,应声而来的是周南飞扑过来的身影,孟烨伸手握拳,用蓝光裹住周南平放在了地上。

    周南奋力挣扎着,他的面部因为不断咬合的动作而变得狰狞,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孟烨皱眉看着周南,心疼的再度红了眼眶,没再说一句话,她朝卧室伸出飘着蓝光的手。

    蓝光化作手的形状将血晶从卧室拿到周南嘴边,周南的牙齿上也包裹用来固定他嘴巴的蓝光。

    血晶一落到周南嘴巴里就像是冰落到热水里瞬间消失了,而吃的血晶越多周南的脸色也越来越好,等吃光所有血晶时,周南眼球上的白色物质也已经褪光,可周南却在吃完血晶后陷入昏迷。

    看着眼前那张俊秀温和的脸,孟烨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松不少,可在周南醒来之前,她仍然放不下心。

    几道泛着红光的血线忽然出现在周南脸上,而且还在流动着,孟烨靠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他的血管,他血管里的血液好像在燃烧。

    “嗯——”周南痛苦的呻吟出声,燃烧的火红很快就遍布了他的每一寸肌肤,他整个人红的像个火人,而且还在发光。

    孟烨知道这是周南在进化,无论是变异者还是丧尸,进化虽然不会要他们的命,可那痛苦和死一次没什么分别。

    进化过程持续了五分钟,周南身体内的火已经慢慢平息下来,孟烨一直守在他身边等待着他醒来,可又几分钟过去,他却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阿南?”孟烨握住周南的肩膀试图晃醒他,韩丞随时有可能发现他们,不能拖太久,“快醒醒。”

    听到孟烨的声音,周南的眼皮动了动,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脑子里混沌初开,很快他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事情,病毒爆发的毫无预兆,扶住孟烨的同时他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怕自己会伤害到孟烨,他跑进卧室却在锁门前就陷入昏迷。

    之后他像被夺取五感后丢进了无人的牢笼中,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这样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就连孟烨此刻呼唤他的声音也恍若穿越时空传来的。

    他又留孟烨独自一人面对了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刻,周南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月光下孟烨的那刻,他猛然起身紧紧抱住孟烨,刀片摩擦似的声音里装满浓浓的自责和心疼,“姐姐——”

    蓝光一闪一闪消失在黑暗里,孟烨反抱住周南,她紧紧的抱着他像是要与他的灵魂相拥,她将下巴搁在周南的肩膀上,安心的闭上眼睛,侧抵着周南的头,“太好了。”她从未感觉如此庆幸过,周南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心头重的喘不过气,那是种令人快乐的沉重感,是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心情。

    周南被反抱住心脏霎时断跳一拍,他愣了几秒,心间压抑着的令人心痛的爱意顿时涌入肺腑渗透骨骼,他感受着孟烨瘫在他身上的重量,唇角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许久,他们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月光散落,从发顶蔓延到到足尖,他们相拥的身影宛若一朵银制的花,黑夜遮不住他们的光芒,白昼令他们熠熠生辉。

    不存在的永恒开始被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