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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番话，便扭过头不再理他。
程枫站在那里，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无比。
过了半响，才嗫嚅道：“你能想通就好，你放心，以后我还是会把你当成朋友的，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告诉我，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落荒而逃。
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响声。
顾染坐在那里，忽然就觉得心里充满了孤寂。
她想起很久以前，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世界上最后一个疼爱自己的人也走了，天地之大，仿佛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程枫。
就好像灰暗的世界里忽然照进了一束光，她以为，她终于找到那个能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了。
却没想到，这也不过是她的妄想而已。
顾染觉得眼眶酸酸的，她抱起胳膊，将头埋进膝盖里，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过了许久。
手机忽然响起，是老宅的李管家打来的电话。
顾染抹了抹眼泪，按下接听，就听对面李管家温和却不容置喙的道：“大小姐，老太太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命令您立马回来。”
她微微一滞，扯了下唇角。
“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便开车回了家。
此时，顾家老宅。
偌大的客厅里坐满了人，老太太许清翠，父亲顾景胜，继母柳曼吟以及顾嫣然都在。
顾染刚进家门，柳曼吟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染染回来了，怎么样？你身体没事吧？今天早上我们知道你出事都吓死了，原本想着去医院看你，结果临时有事给耽搁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顾染不动声色避开她的手，冷淡的道：“我没事。”
柳曼吟是顾景胜的初恋女友。
当初顾景胜原本是要娶她的，却在江州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出身高贵，貌美如花的富家小姐秦望雪，也就是顾染的母亲。
顾景胜自然被秦望雪吸引了，不仅抛弃初恋，还刻意隐瞒了自己早有婚约的事实，和秦望雪结了婚。
后来母亲去世，他便直接将柳曼吟和顾嫣然接了过来。
也是那时候，顾染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他和柳曼吟就从未断过联系。
不仅如此，他还用秦家的钱在乡下为她们置办了别墅，只要有空就会回去看她们，俨然把那里当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直到母亲去世，他迫不急待的将她们接回顾家，从此这里便就成了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天堂，而顾染反倒成了那个外人。
想到这里，她讽刺的勾起唇角。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冷淡，柳曼吟笑得有些尴尬。
“你没事就好，你奶奶知道你出事，担心了你整整一天呢，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去跟奶奶打个招呼吧。”
她说着，带着顾染来到顾老太太面前。
顾老太太此时就坐在沙发上，看到她，严肃的面容上并没什么表情，只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顾染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便听老太太道：“嫣然，过来给你姐姐道歉。”
顾染有些意外。
要知道，她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二十多年，除了以前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老太太会给她几分面子，平日里可是从不会向着她的。
今天这是吹了哪门子的邪风？
顾嫣然瑟缩了下，看了眼顾染，又看了眼柳曼吟。
几秒后，才慢吞吞的走过来，低低说了句，“姐姐，对不起。”
顾染冷淡的看着她。
没说话，客厅里一片死寂。
老太太大约也没指望她会答应，清咳一声，沉声道：“行了，你妹妹既然都跟你道歉了，那你也别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顾染，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