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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陆长伊如约带着人来了.
见到人的时候，陆长缨着实愣了一下，因为她长得有三分像广阳公主和刘婕妤。
陆长缨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奴婢轻烟，见过姑娘。”轻烟上前见礼。
“快起来吧，你不必拘谨，今日我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做吧。”
轻烟看了一眼陆长伊，陆长伊点点头，示意她按陆长缨说的做。
看着轻烟还算大方的坐下了，陆长缨满意的笑了。
“我听说，你手里头有一种迷药，能惑人心智？”
轻烟一听吓得跪在了地上，“姑娘，我……我不是要害夫人的。”
念禾忙上去扶了“你这是做什么，姑娘叫你来又不是问罪来了，你只管说有没有这东西就是了。”
轻烟站起身，红了脸“姑娘，我，那药是齐老爷给我的，说若是搞不定就用上。”
这个齐老爷就是姐夫的那个无良同僚了，陆长缨想。
“那药还有吗？”
轻烟摇摇头“没了，他只给了我一点，他说够两个人的量了，我用的时候，手抖，撒了一多半。”
撒了一多半，还能让赵夫人好些日子才清醒，可真是霸道，陆长缨与陆长伊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可知，他那药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样的药，着实让人心惊又心动。
轻烟想了想，迟疑的开了口“我在他那里住过两三日，有一个南边的商人来找过他，好像是来要银子的，我不知道是不是。”
南边的？
陆长缨语气不易察觉的冷了半分“你怎么知道那是南边的商人？”
轻烟却陡然不知所措起来“我，我看见他身上穿的是苗疆的料子，这种料子很少有人穿的，在南边穿这种衣料的，十有八九是苗疆人，我在京都这段时间，没见过有人穿，我这才猜他是南边的。”越说声音越小，惹得陆长伊频频皱眉，长缨有那么可怕吗？
“平日里各商家上门结账都是正常的事，你怎么就觉得是他呢？”
“不是啊，是齐老爷亲自见的人，当时齐老爷看到我，当时就把我赶走了，也不许人伺候，好像怕人发现似的。”
轻烟说到这，语气突然变得神神秘秘的，“姑娘不知道，苗疆那边巫蛊盛行，那迷药那么神奇，说必定就是苗疆传出来的。”
陆长缨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也是觉得神奇，才来问你，不过苗疆我也听过一些传闻，着实让人毛骨悚然，还是算了吧。”
说着起了身“咱们去花园里头逛逛吧，这几天芍药开了，好看的紧呢。”
陆长缨和陆长伊两人在前面走着，说着悄悄话，轻烟与念禾落了一步在后头跟着，陆长伊的贴身丫鬟菱歌被挤在了后面，却好像全然不在意一般。
陆长缨拉了陆长伊，二人贴着耳朵说话。
“姐姐，你觉得把轻烟送进宫中如何？”
陆长伊低声惊呼了一声“你怎么想起这个了？轻烟，虽是那样的出身，我瞧着却不是个心眼多的。”
“姐姐不觉得轻烟像谁吗？”
陆长伊向后瞥了一眼，摇摇头，再定睛一看，震惊的看着陆长缨“广阳公主？！”
“陆长缨点点头，也向后瞥了一眼，瞧见轻烟手里的帕子攥的紧了些。
这话，就是要让她听见才好。
“刘贵妃之所以那样得宠，就是因为长得像广阳公主的生母孝懿皇贵妃，现在刘贵妃倒了，咱们正好安排人进宫，这是个好机会。”
这是个好人选，陆长伊心里明白，可是，她不想勉强轻烟。
“总要让她自己选。”
陆长缨点点头，姐姐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回了晚吟居，遣退了人，只留了轻烟在屋里头。
陆长缨和陆长伊一左一右的坐着，轻烟站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陆长伊笑着问她“轻烟，你想进宫吗？”
“进宫？进宫做什么？”轻烟紧张起来，连呼吸都乱了。
“进宫做娘娘，享受荣华富贵。”陆长缨接过话。
轻烟吓得跪在地上“姑娘，太太，奴婢不想进宫，奴婢愿意伺候大奶奶一辈子。”
“进宫，还可以帮艾家和陆家更好的掌握圣意，这可是为艾家立功的大好机会，可比伺候姐姐一辈子好多了，你，也不愿意吗？”陆长缨笑意愈深。
陆长伊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不是挟恩以报嘛。陆长缨拍了拍姐姐的手，示意她放心。
“奴婢，奴婢脑子笨，怕坏了大奶奶和姑娘的大事，奴婢还是伺候太太吧。”轻烟的手都绞到一起去了。
“你确定？”
“奴婢想要伺候太太一辈子，求大奶奶开恩。”轻烟也看出来陆长伊是不愿意的，就冲着陆长伊磕头。
陆长伊要伸手拉她，却被陆长缨阻止了。
她不好落了妹妹的面子，却是有些生气了，纵然轻烟再合适，长缨都不该这样逼她。
陆长缨轻笑一声“轻烟，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可一点都不笨。”
轻烟抬起头，满脸的疑惑和不忿“姑娘说什么呢，轻烟装什么了？”
“你自然是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轻烟，你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你们能有笨的？齐老爷买下你，足可见你不可能是个笨的，这可和你平时表现的，不相符啊。
方才在花园，你都听见了吧，你是料准了我姐姐心软，可惜啊，你没料到我的心狠。”
轻烟梗着脖子“奴婢是听见了，可是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不想进宫，只想伺候大奶奶，是奴婢自私，大奶奶是奴婢遇到的最好的人了。”说着泪盈满眶
“你还要装？你知道吗，其实，如果你一开始就答应入宫，我反而不会答应。”
轻烟目露震惊，却又马上用疑惑掩盖住了，做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却被陆长缨和陆长伊结结实实的看到了，哪怕就一瞬。
“你看，你也想到了，无论是一个单纯的想报恩的人，还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亦或是聪明至极的人，我都不会用，很可惜，你都不是。”
轻烟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是我？”她到底还是算漏了一步。
陆长缨笑了起来“因为你合适啊，而且，你在我姐姐身边我不放心，艾府都是良善之人，连我姐姐都掉以轻心了，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以后，都不好说，我可不想留你这么个危险在。不过，以你的聪明，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万一，我心软了呢？”
轻烟抬起头和她对视“姑娘会吗？只怕我敢一直装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该暴毙身亡了。我也有一个问题，姑娘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是因为那个南边的商人？”
陆长缨饶有兴致的打量她“要不说你聪明呢，一猜一个准，一个到了新环境会时刻注意身边动向的人，一个能敏锐的观察到别人心情语气变化的人，怎么会单纯且胆小呢？对了，那迷药，是你自己的吧。”
“呵呵呵呵”轻烟轻笑了起来“姑娘真是聪明，不过，姑娘这次可猜错了，那迷药，真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