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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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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行简领着斐玉穿过假山,越过潭水,又走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回廊上。

    期间他一路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五位同窗说了个遍,虽然有评头论足,嚼人舌根的嫌疑,但却也最快的让斐玉对这五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特别是对那个被萧行简说像自己的秦讳儒,以萧行简的话来讲,此人是儒雅温和,风度翩翩,但也善于计算人心,城府颇深,是斐玉头一个需要注意的人。

    当然,萧行简的原话是“生性狡,能以谲计诳人。”,可见他对秦讳儒是很看不上,却又十分讳忌的。

    斐玉一边听着萧行简滔滔不绝,一边在心中暗暗为这些人描绘人像,不多时,他就看到了青纱掩映的书台上或坐或倚了四个人。

    “还差了个谁?”萧行简眯着眼睛打量。

    “呵,又是隋家那小子?算了,他这人孤僻的很,平日除了应卵竟是半步不出他那厚生斋的,从来岱殊起就板着个*屏蔽的关键字*脸的家伙不来就不来吧。”

    斐玉听萧行简嘟嘟囔囔的,差点忍不住笑起来,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这位白得的师兄多么嗜好唠叨,而且他说起话来又毒辣又有趣,竟比那些个说书的还要吸引人。

    “秦讳儒、屠苏、章频、商以道,这几人果然都躲在这儿,”

    萧行简一边念,一边把几人指给斐玉看,此时书台里的几人也都看到两人,纷纷站来了起来,唯独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仍坐着。

    萧行简一把捞开随着柔风微微飘动的青纱,牵着斐玉的手踏上书台。

    “怎么?你们如今可厉害,竟要我带着你们的小师兄亲自上门拜访不成?”

    说罢,他扫一眼倚着凭栏歪坐着的玄衣男子,讥讽道:“咱们章频公子这事怎么啦,几日不见,腿断了?”

    那章频抱着手,也不说话,也不起身,冷哼一身扭头看向镜湖,但因为他眉锋似剑,鼻高唇薄,这等小气的动作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难看,反而有几分少年意气。

    此时站在最右一人上前两步,他一袭青衫,手持一把白骨折扇,眼眸带笑。

    他虽然不如章频看起来五官深邃,英俊逼人,几可算的上平凡了,但他胜就胜在通身气度不菲,端的是温文儒雅,彬彬有礼。

    斐玉立刻断定,这人就是那个秦讳儒了。

    果不其然,青衫人率先开口,握着扇子向萧行简拱手道:“萧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又看向斐玉,含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便是斐玉公子了吧?在下江南人士,姓秦,上讳下儒,这三位是屠苏、章频、商以道,我们四人皆是行简公子的同窗,天乾堂的学生。”

    另外两人也纷纷上前,一人高大魁梧,面蓄美髯,腰间挂着一镶金青釉酒壶,便是那“春风送暖入屠苏”的屠苏。

    斐玉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酒气,自然而然地想到萧行简对屠苏的评价:“这人纯粹是个酒疯子,连那些新进的学生们都不好意思叫他一句‘公子’!”

    一人名唤商以道,他不似萧行简俊美,亦不及秦讳儒温醇,只能算的上面目周正罢了,但他却有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双眼。

    那双眼睛深邃敏锐,当他看过来的时候,斐玉居然有了一种被对方完全看透的错觉。

    斐玉忙回一一礼道:“斐玉见过三位公子。”说罢,又转向扭着头看风景的章频,“也见过这位公子。”

    章频冷哼一声,道:“当不起山长大徒的礼。”

    见此,萧行简高眉一立,便要发怒,秦讳儒连忙垫话道:

    “担不起斐玉公子这般多礼,说来惭愧,方才斐玉公子拜师吉礼,我与以道本是想要去关礼的,可谁知道竟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向斐玉公子赔罪了,还请见谅!”

    说罢,他苦笑一下,瞧一眼章频,又对萧行简劝道:“他的性子,你与他同窗了一年还不清楚吗,正心里赌着气呢,我竟是拿他没法子。”

    原来天乾堂每三年开堂选生,上一次正巧在一年前,当时从众多才华洋溢,学富五车的学生之中脱颖而出的正是章频,如今已在天乾堂就读一年有余了。

    章频还未及冠,是天乾堂六人中年岁最小的,他出生于岳州府书香世家,其祖其父皆是有名的理学家。

    自小便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与条件,再加上他确实天资聪颖,年幼时受亲人启蒙入学,十二岁下场初次参加县试,便独得县、府、院三案首,连中小三元,震惊了两湖考生。

    当众人以为他会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再下秋闱时,他却独身一人来到岱殊书院,拜入山门。

    因为多年的揽人招才,岱殊书院已云集了一大批优秀学子,其中不乏年纪轻轻就得了功名的人,但即使是这样,章频一来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那一类学生。

    他先入黄巽,因已是院试案首,半年后直接升入地坤堂,此时不过十四岁而已,又一年恰逢天乾开堂,他铩羽而归后潜读三年后,成为那六年里唯一一个成功进入天乾堂的学生。

    可以说他的学道生涯顺风顺水,但凡立下了目标皆能实现,从来都是受着周围人追捧着长大,因此有着普通人难以理解的自尊与自信。

    实际上,章频早就把穆寻徒弟的位置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想而知,他会有多么不待见后来居上的斐玉。

    此时听到秦讳儒劝和,章频仍不领情,他霍然起身,怒视萧行简道:

    “你萧行简在岱殊里横行霸道,屡屡不守院训,仍敢口出诳语,无非就是占着有个山长徒弟的便利罢了!今日我有三问,你若能回答,我便老实道歉,再不招惹.

    我一问谁允许你便宜行事,出入山门,二问你我同为岱殊学生,天乾子弟,何来三六九等?三问这小孩——”

    他咬牙切齿,愤愤不平,手指向斐玉层层发难:

    “不知学籍便放入山门,不仅通融应试,甚至与他连升四堂,敢问一句,岱殊书院自开山以来,可有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