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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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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斐玉一听章频的第一问,就在心中暗道不好,可他也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随着章频的振振有词,萧行简的脸上愈来愈沉,直到最后,几乎阴沉地要滴水。

    等章频说完,斐玉看着他指向自己的手指,心中亦是沉甸甸的,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被萧行简坚定的拦住。

    斐玉抬头一看,只见萧行简一张俊美的脸庞上早已不复初见时的面目含情,轻佻风流,反而严肃的令人害怕。

    看着萧行简紧绷的下颚,斐玉顿时有些后颈发麻——这是斐玉作为习武之人,某种敏感的直觉发作了。

    “章频,你且好好听着,我萧行简是怎么回答你的。”

    萧行简声音不高,但足以让披风榭里的五人听清他话中的怒意,“第一,你说我私下山门,违*屏蔽的关键字*训,这确实不错,今日你便是不说,我也需亲自向山长、监院领罚。

    “第二,你扪心自问,你是问岱殊弟子何来三六九等,还是问你何须被我压制?若是前者,荀子云‘君子养心莫善于诚。’

    但凡求大道者必当心虔志诚,心若自诚,便无它事,自不会有童生举子之分,亦无三九之别,既然如此,天乾何以压地坤,玄震何以欺黄巽,你我何以端居高台坐而相辩?”

    “若是后者——”说到这里,萧行简嘴角微挑,露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容:

    “你可在人上,不可人在你上?论资历,我比你早入岱殊十余年,是你的学长,论地位,我是山长穆寻五徒,是如今的岱殊大师兄,论学识,哪次院试堂试我不如你?

    你唯一比我强的,不过是你不用‘济弱扶倾’罢了!”

    萧行简不顾章频的脸已经涨的通红,继续以讥讽的口气说道:

    “你今天这三问,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第三问罢了,我在寒山上横行霸道,已不是一日两日,对此,你既不如以道总会劝诫于我,也不像讳儒隔三差五的关心,为何今日突然心血来潮,责备于我?

    若说早看我不顺眼便罢,可你以三六九来说事,不觉得荒唐可笑吗?今日斐玉已经拜师,是铁板钉钉的山长徒弟,也是你们未来的师兄。

    你既然拜入岱殊,学于恩师,自然要循尊师重道之义,守入孝出悌之礼,今日你不仅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一做,还敢如此狂妄。

    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一视同仁,平等以对?”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依然是面不改色,倒是章频的一张脸已经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了,连本来置身事外的商以道、屠苏和秦讳儒都面露不愉。

    “其实,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问一句这孩子凭什么能受到老师青睐吗?”

    萧行简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说:“那我只能给你一句‘无可奉告’!

    不仅如此,我还要告诉你们四人,以后斐玉会与我一同出入天乾,受老师亲自教诲,你们如果愿意,也可教他一两句,如果不愿,也无妨,但如果还像今天这样,就莫怪我不讲理揉搓于你了!”

    这最后一句话竟然是直接指着章频说的,萧行简撂下这句话,直接扯着斐玉便反身离开披风榭。

    他迈着长腿,健步如飞,乌黑长发迎风飘荡,为了跟上他的步伐,斐玉只能小跑起来。

    “……师兄?师兄!”斐玉叫了几声萧行简都没有反应,直到他高着嗓子喊了一声,萧行简才停下身低头看过来。

    一和萧行简那琥珀色的眼睛对上,斐玉心里不由一惊。

    本以为萧行简因当是十分生气,可看到了他那双没有任何波澜,透露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斐玉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也许师兄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容易被激怒。”斐玉暗道。

    他看着萧行简,轻声说:“……师兄,我也有两句话想和他们说说,可以么。”

    萧行简的脸上没有什么能被分辨出来的表情,他点点头,抱着双臂站在路旁,示意斐玉快去快回。

    斐玉又走向披风榭,路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便见萧行简双手抱臂,长身而立,一身斑斓锦衣被风卷起衣角,他正抬头看向天空,澄亮的光线正巧穿过云层照射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高大而明亮。

    斐玉回头,看向近在眼前的书台,暗暗握了握拳头。

    方才萧行简句句皆是出于对他的维护,如果不是因为他,想必萧行简也不会面对被众位同窗质疑的局面。

    虽然挑起事来的是章频,但另外三人的沉默不言的表现已经相当是站在了章频那一边了。

    也许他们不能完全认同章频的做法和态度,或者是不想惹事上身所以冷眼旁观。

    但对于斐玉而言,没有出言制止,或者提前告之萧行简避免把事情直接摊开来,这就表明他们其实也是对萧行简不满的。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起因还是他,因此,没道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躲在后面,让才得的师兄顶着全部的不满与诘责。

    更何况,今日是他第一次见这些未来将会一起学习、竞争的天骄之子们,作为一个曾争锋武林,一览纵山的人,他不愿,也不会让自己低人一头。

    一步步走上书台,斐玉看到商以道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屠苏正把玩着腰间的酒壶,章频正脸红脖子粗地咆哮,秦讳儒正一边抚着他的后背一边低声劝慰。

    斐玉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因而除了章频,另外三人都发现了去而复返的他,三人面露愕然之色,不约而同的看向章频,但章频却因为过于“亢奋”,压根没注意众人的目光。

    斐玉摇摇头,正要再次向几人行礼,面蓄短须,神色严肃的商以道忽然先向他颔首道:“小师兄。”

    被叫做“小师兄”的斐玉蓦然张大了眼睛,虽然他两世加起来的年龄已是三十有五,绝对担得起商以道一声“师兄”。

    然而现实却是,从外貌来看,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十岁少年,而商以道看起来都快三十了,冲着自己喊出一句“小师兄”,这也太奇怪了。

    “礼不可废。”商以道却面不改色,格外冷静。

    “刚才行简师兄说的不错,既然斐玉公子已拜入山长门下,我等自然应遵称斐玉公子为师兄,之前是我误了,请公子勿要怪罪我才好。”

    正如商以道所说,书院是个辈分特殊的地方,但凡是一山之长的嫡传弟子,无论年纪,书院其他学生都应称其为师兄,以示尊敬。

    萧行简今年不过二十有二,书院里多的是比他大的,也要尊尊敬敬的喊一声“大师兄”,又因为大家不是穆寻真正的弟子,这敬称也只局限于在书院里,于是按理斐玉也水涨船高成了众位学生们的“小师兄”。

    但刚才萧行简提到这点,斐玉也以为这事儿会因为自己年纪太小,资历太少,不会落到实处,萧行简也不过是借口发作章频,但没想到不过是一去一返的功夫,商以道这就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