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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二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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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9

    若说之前,萧行简只是口头上为斐玉撑腰,那么现在,就是要把事情落实到实处了。

    对萧行简来说,他可以接受这些人不对小师弟尊称行礼,但绝不接受在尊卑定次上,有人打他们师兄弟的面子。

    因此这一步,他是决计不肯退让的。

    小师弟年幼资浅,那就由他这个做师兄的出头!

    听了萧行简的话,饶是一向以温和儒雅示人的秦讳儒,都不禁变了脸色,因为按照对方话,不仅是他,学堂里所有人的座次都要挪一挪。

    如今天乾堂按资排序,首座是山长之徒萧行简,随后的商以道、屠苏、秦讳儒、隋逸、章频都是按进入天乾堂的年岁排列,依次就坐。

    现在萧行简却告诉他,今日起这个毛头小子就要后来居上,一跃至商以道之前?他何德何能能坐那个位置?

    一时间秦讳儒心中钝闷——直到此事他才明白过来,他能够劝解章频,不是自己不在乎,而是事情还未发生在眼前,他尚可以忍,但此时时刻,他却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斐玉把两人的对峙看在眼里,顿时明白萧行简之前与他说过“不过是在内室里再放个蒲团,教谕们在台上授课,你便在那儿坐着玩手指。”全都是忽悠自己的。

    不说刚才告诫自己要用心听讲,哪怕是拔苗助长也不能大器晚成,就说这位置,既然都做到次座了,谁还敢在教谕眼皮子底下打盹?

    斐玉再一次深刻认识到自己师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活生生就是个大忽悠啊。

    正在斐玉思绪跑偏,暗暗腹诽的时候,学堂里又来了人,一下子吸引的斐玉的目光。

    这个人,斐玉没有见过。

    来人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披发男子,比秦讳儒略小,比章频稍大,却不同于二人一人儒雅,一人傲气,他长了一张极其阴柔姣好的脸,虽穿着与大家一样的宽大院服,但仍遮掩不住他纤细窈窕的身姿。

    若不是那人一双极黑的眼睛里渗出抑郁与冷漠,宛若淑女的脸上也笼罩着一层阴沉死寂,斐玉当真要以为他是哪个调皮的女子假扮男装混进来的了。

    斐玉立刻想起萧行简对同窗的评价,其中有个姓隋名逸的被他评为“棺材里爬出来个鬼”,自己一直不曾见过隋逸,还很好奇。

    今日见了,才知道萧行简所言非虚。

    这大白天的,隋逸一进来,学堂里便好似冷了七度,暗了三分,连萧行简与秦讳儒都不暗暗较劲了。

    “你来了啊。”萧行简转向隋逸,懒懒道:“这是你小师兄斐玉,以后就座我旁边了。”

    隋逸停下脚步,转头定定地看向斐玉,他那阴冷的视线扫过来,竟还是把做好了准备的斐玉唬了一跳。

    看到了斐玉,隋逸也不吭声,两息后就又抬步往前走,就在斐玉以为他也要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转了方向,直径走到刚才秦讳儒所座的位置坐下。

    那个位置,原本是章频的。

    斐玉不由看向秦讳儒,果然见他的脸愈发阴沉了。

    “行罢。”秦讳儒冷了半响,霍然起身,往后挪了一个位置,“既然是简行公子所愿,必可得偿,我等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萧行简却只轻松的耸耸肩,冷笑道:“本应如此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何总有些人要倒施逆行,垂死挣扎?”

    说完不去理会秦讳儒更加难看的脸色,直径要斐玉坐下。

    事已至此,斐玉也不再矫情,直接坐在了次座,不多时,商以道、屠苏一前一后的来了,看了座次都是一愣,但两人都没说什么,也换了位置。

    唯有秦讳儒看着两人的行为,心下微冷,正欲开口说话,却被一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不大,却如钉子般锤进了众人的耳朵里,震的人心慌。

    斐玉望过去,只见一男子一手扶着门,一手拿着书卷,正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这边。

    这人此人看起来不到三十,两眉如鬓,双目淬冰,虽衣着朴素气势十足,正是岱殊书院里仅次于山长穆寻的闫教谕。

    闫教谕全名闫方域,他年纪虽小,学识却比那些橘皮脸长胡子的老学究们高的多。

    而且他行文老辣,极擅应试,对学子门交上来的策论,往往扫一眼便能抓住脉络,稍一点拨就可让人醍醐灌脑、恍然大悟,如果下场前能受他点拨调/教,至少平添两分把握。

    有这样才能的老师,必是被一众学生们捧的高高的,然而此人不苟言笑,生性孤僻,又极为记仇,若谁惹事惹到他面前,决计讨不了好。

    “现在什么时辰了?”闫方域走进来,将手中的书掷在讲桌之上,书卷与木头相撞的声音又沉又闷。

    半响,商以道沉声回答:“辰初一刻了。”

    “喔?辰时一刻。”闫方域重复了一遍,他语气寡淡,说起话来有种微妙的感觉。

    像是把一句话在口中嚼了嚼,又吐了出来,再配着他那清冽的声音,听起来无端有些瘆人,“所以……你们现在都在干什么?”

    斐玉眨眨眼睛,不由把头低了下去,书院规矩,卯正二刻起晨读,辰初时授业,便是老师未来,也得老老实实的看书写字,便不算晨读,只算授课时间,都已经是迟了一刻。

    大抵是因为昨晚的盛宴,大家都起晚了一会,再加上他们轮番换座,一不留神就耽误了。

    “这回便抄《昭明文选》卷一罢。”闫方域扫视众人,缓缓道:“其他人,三遍,萧行简,你抄个五遍交上来。”

    斐玉一听,立刻领教到闫方域的严厉与苛刻。

    《昭明文选》他才翻过一遍,里面收录了近七百余篇诗词文赋,卷一收录大家之赋,字数甚多,仅仅一篇《西都赋》就有上千字,抄三遍,要抄多久?

    何况是要把卷一抄写五遍的萧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