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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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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玉看着萧居敬,依稀看到多少年前也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自诉豪心壮志。

    他点点头,笑了。

    “皇权之下,天子一怒,倾覆之巢无安卵。”斐玉道:“要么退隐于世,做逆来顺受的浮萍,要么举足轻重,成盖世之人。”

    “好好想一想,也许你就能明白你师傅的意思了。”他说,取下腰间挂着的首阳剑掷给萧居敬,道:“这是你师傅的东西,待我还给他。”

    “你们所需的东西,皆已放在后舱了,今夜之前,你们的人应该便会找上来,就不必同行了。”

    说完,他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轻巧几处借力后便从船栏处跳向几丈开外另一艘船。

    萧居敬捧着首阳剑,看着斐玉轻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不由面露惊叹与羡艳。

    好一会后他才回到贾瑚处,便看到贾瑚已沉沉地睡熟了,萧居敬把首阳剑放在他枕边,然后悄悄退出去。

    第二日,船队里果然少了一只船。

    黛玉好奇问斐玉,斐玉只淡淡回答:“另有要事。”惹来黛玉一个不满意的嗔视。

    斐玉不愿意告诉小女孩实情。

    哪怕是在这短短几日里,夜夜都有水贼前来骚扰,直到前夜,他以首阳剑连斩十二人,才肃清了河道,让宵小不敢上前,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与两人的同行的原因。

    “张成”伤势已无大碍,船队上又有黛玉等女眷,贾雨村似乎也嗅到了不妥的味道。

    尽快与两人分开才是正事。

    果然,自贾瑚与萧居敬与斐玉不再同行后,便再无人来扰,船队恢复了日行百里的平静,很快就到了京都。

    船队靠岸后,贾雨村先行下了船,他整好衣冠,与斐玉短促匆忙的拜别两句,便带着童仆逃也是地匆匆离开。

    斐玉负手站在甲板上,沉静地看他离开的背影。

    “哥哥,先生他这是……”黛玉披着斗篷,由朱鹮扶着走出来,她瞧自己的老师几乎是无礼的逃走,不由奇怪。

    “贾先生大抵是去寻你二舅舅了罢。”斐玉淡淡笑道,“有你父亲致意,想必贾二老爷应当会优待贾先生,不出两个月,便会谋上复职,如此便可春风得意了。”

    黛玉虽听不懂,却仍把斐玉这些话暗暗记在心中。

    只要关于父亲,她都要事事了解才好。

    斐玉瞧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眼里浮起暖意,他看一眼朱鹮,示意她扶着黛玉上岸。

    等黛玉站稳了身子后,他才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黛玉身边。

    这些时日,因斐玉没有刻意遮掩,黛玉已经对斐玉的身手有了一定的了解,看到斐玉这样,亮晶晶的双眼溢满了崇拜之情。

    斐玉见了,不由一笑,道:“若黛玉你能把我教你的那个吐气吸纳的法子背熟了练会了,有朝一日,也可试试再进一步。”

    黛玉兴奋的点点头,小脸蛋染上了一层健康的绯红。

    她还未学会走路,便学会了吃药,从记事起,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汤,可却迟迟没有好转,便是风和日暖的时候好些了,可天一转凉,便会体虚气喘,下不得床见不了风。

    自弟弟母亲相继逝世,她前后守了两重孝,又把还未养好的身子拖得半垮,也是直到斐玉来到淮扬之前几日里,才堪堪好了些。

    后来斐玉见了黛玉的样子,多说了两句,建议她换了平日里用的药,以食进补,再配合着白日在后院子里多转两圈,黛玉把这些听进去了,一味遵循,奇怪的是这样做下来,果然纾解了许多。

    黛玉乖巧听话,斐玉也有些欣慰,便又教了她一个吐气吸纳的门法,以做舒心健体之用,虽没什么奇效,但如果能长久这样调养下去,黛玉的身子也许能恢复与常人无二。

    且说斐玉与黛玉二人弃舟登岸不久,便有一个陌生的仆妇探头探脑的向一行人望过来,不一会儿,便一脸犹疑地走过来询问。

    “请问……请问这位小姐可是林家表小姐?”那婆子左右打量着几人,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已是极为无礼了。

    黛玉年龄年纪小,她母亲生前常说外祖母家与别人家不同,是富贵世家,又见眼前这个前来接人的三等仆妇一身用度不凡,心中便生了怯意,惟恐失礼,被人耻笑,便笑道:“正是,不知你是……?”

    那婆子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哈腰道:“小的是您二舅母,荣国府掌家夫人遣来接表小姐的。”说完又疑惑的瞟向斐玉,拉长了声音问:“这位——”

    黛玉顿时收了笑。

    “这位妈妈,怎么贵府没收到消息?”朱鹮向前一步,吊着双美目爽爽利利地说,“这可是我们林家大少爷,”

    “???”婆子睁大了眼睛,看看斐玉,又看看黛玉,又看看斐玉。

    另外三四个贾府仆妇聚在不远处正说些什么,见了不对也纷纷围上来问三问四,其中一个嘴一秃噜,低低冒出一句“不是说孤女傍外祖,怎么又冒出个劳什子少爷?”

    她以为自己低声自言自语,没想到却被耳聪目明的斐玉听个正着,黛玉几人虽没听清,但看这对方着样子,也知道这是被小瞧了,心中渐渐升起怒意。

    斐玉按了按她的肩膀,转而向一旁的胡二秉道:“二秉,你先去林府瞧瞧,怎么早去了消息,今天却不曾有人来接?”

    胡二秉立刻明白斐玉未竟的话,嘱咐亦书、亦剑两句,便先行离开了。

    那几个婆子见了不由去拦,却哪里拦的住胡二秉?又纷纷看向黛玉,嘴里叨念:“几日前老太太便盼着外孙女吩咐我们几个在码头上守着,不想今日才到,小姐快随我们上轿,老太太怕是等急了呢。”

    斐玉不料几人竟然会无礼至此,他看黛玉被这句话挤兑的一下子红了眼圈,心中怒极,冷道:

    “我听说京城贾家是一等将军贾恩候袭了先荣国公的爵位,却不知这贾将军不好了,如今已当不了家。林家人身上都带着重孝,怕是不好冲撞了贵府,你们且去自去禀告罢。”

    说完,又低声安慰黛玉两句,此时恰好亦书引来了驻守码头做车马生意的,几人便上了马车往林府去。

    那几个婆子知自办坏了事,拍着大腿连连大呼不好,又互相推搡着回了贾府,推出个倒霉的白着脸兢兢业业与守着正房大院的小丫鬟们说了此事,其中不乏各种添油加醋,说娇娇弱弱的表小姐被陌生人哄骗了,还咒骂大老爷贾赦云云。

    消息传到正端坐府中正堂荣禧堂的贾家老祖宗贾史氏处,一时间,正心巧嘴甜恭维着贾母女儿与外孙女的贾家女眷们不由个个面面相觑,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