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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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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军俱乐部的包间里,南田洋子已经点好一大桌子菜坐着等他的到来,阿诚坐在南田洋子面前,说道:“我已经闻到死人的味道了。”

    “你太诚实了。”南田洋子给他倒上一杯清酒,“为樱花号的亡灵们。”

    阿诚没有喝,而是直接洒在了桌子上,这一举动刺痛了南田洋子,她眼泛泪花:“我一定会给他们讨一个公道。”

    阿诚不想陪她煽情,直截了当的问:“南田课长这时候邀请我可不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南田洋子一副料定的笑容:“就知道阿诚君是聪明人,那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这次行动显然是有预谋的,抗日分子对我们行动了如指掌,这说明什么?”

    “76号有内鬼。”

    “不错,”南田洋子顿了顿,“而且他还经常出入黑市军火买卖。”

    阿诚已经料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果然,南田洋子开口了:“听说明董事长经常进行黑市军火买卖。”

    “这很正常,明家的生意一直需要这些,我大姐的事也早就不是秘密了。”

    南田洋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听说你的养母回来了?”

    阿诚脸色一变:“是。”

    “她年纪也不小了,以前的事阿诚君还是放下吧。”

    阿诚没接话,一边摆弄手里的杯子一边看向窗外:“这大过年的,家里事不少,南田课长也知道,中国人是最重视春节了,我可能要失陪了。”

    “理解,但是阿诚君,我上次说的合作的事还望你考虑考虑。”

    阿诚笑笑:“一定。”

    ***

    明楼靠在沙发上,一手按着太阳穴:“跟你说什么了?”

    “除了拉拢我还能有什么?”阿诚在明楼对面坐下,“还问我大姐买卖军火的事。”

    阿诚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她问我桂姨的事,她不像是会关心我的家事的人啊。”

    明楼眉头越拧越紧:“桂姨回来可能不是巧合。”

    阿诚一时忘了去咬苹果,嘴还半张着:“你是说她可能是南田的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阿诚愤愤的把苹果摔在地上:“我就知道她才不会回心转意。”

    “只是有这种可能,我们也需要证据。”

    阿诚努力克制住自己要杀了桂姨的冲动:“证据我去找。”

    明楼看了眼手表:“今天晚上明台他们可能要出任务,营救一位共产党的女同志,就今天晚上吧。”

    ***

    特高课的走廊上,阿诚身穿一身笔挺的海军制服走过来,走廊里没人,阿诚走到南田洋子的办公室前,试探的敲门:“南田课长,您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阿诚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屋里没人,不知道是去哪了,阿诚四下探望,迅速的把门关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抽屉里都是信件,阿诚额头上冒出冷汗,“孤狼复,已抵达明家。”“孤狼复,明镜有共党嫌疑,正在调查相关证据。”

    阿诚紧紧的攥起拳头,不禁想起上次桂姨低声下气的求他原谅,现在看来是那么的令人作呕。

    阿诚克制自己的情绪往下翻看,最底下有一封没拆开的信,阿诚看了眼署名,也是孤狼,阿诚想拆开,但要是拆开了无疑就是打草惊蛇,阿诚左右权量,心一横还是拆开了,里面都是明镜房间的照片,甚至还有一些军火买卖的文件。

    阿诚双手微微颤抖,这些东西要是让南田洋子看见了极有可能坐实明镜是共党,这些东西绝不能让她看见,要是带走呢?南田又不傻,矛头第一个对向的就是明家,而他搞不好都会把命丢在这。

    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阿诚朝窗外看,南田洋子正开车门下来,没有时间了,阿诚来不及思考,把信封揣进口袋里,一切归位,推开门走出去。

    刚关上门,拐角处走过来一个特务,看见阿诚好心提醒:“南田课长不在,您有事恐怕要一会儿再来。”

    阿诚点头道谢,不紧不慢的从另一侧下楼。

    几乎是同时,南田洋子抵达办公室,她打开抽屉寻找了一遍,突然慌乱了起来,又紧张的找了一遍,南田洋子风风火火的冲到门前:“高木。”

    高木赶紧跑过来:“南田课长。”

    “有没有人进过我的办公室?”

    高木想了一会儿:“没有,这个楼层很少人来的。”

    高木身边的一个特务突然开口:“我刚才看见了阿诚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找您的。”

    南田洋子暗叫不好,迅速看向楼下,阿诚没走远。

    “找人跟紧他,要是有什么情况先斩后奏。”

    ***

    阿诚不慌不忙的走到大街上,过年期间路上没什么人,一些店铺也关了,没走多远就发现了盯梢的76号的人。

    正犹豫着就看见了戏院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于曼丽。

    于曼丽出来本来是执行任务的,好在那个程锦云知道配合,所以结束的比较快,于曼丽又不想这么早就回明家,就想着一个人来走走,没想到明台非要跟着,路过戏院于曼丽看曲目比较有意思,就买了两张戏票,开场还有一段时间,明台又跑去买看戏吃的瓜子,于曼丽只好在这等他。

    阿诚看见于曼丽心里就踏实多了,毕竟是熟人,多少有个照应。

    于曼丽远远的就看见了阿诚笑嘻嘻的朝自己走来,故意别过头假装没看见他。

    阿诚已经走到了面前:“抱歉,久等了。”

    谁等你了?于曼丽上次的气还没消,毫不客气的回:“先生我好像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于曼丽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阿诚揽到身边,一抬眼,阿诚已经轻轻亲上了她的额头:“都道歉了,就原谅我好不好?”

    于曼丽被他弄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于曼丽狠狠的推他:“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阿诚力气比于曼丽大太多,于曼丽不仅没推开他,反倒被阿诚揽的更紧了,阿诚一点一点凑近她,于曼丽使劲往后退直到再也退不了,阿诚压低声音:“帮我。”

    这句话让于曼丽瞬间警惕起来,顿时感觉像是有无数眼睛盯着他们。

    他们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就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一个特务打着哈欠:“没想到他还有女朋友啊,这有什么可跟的?”远处的阿诚放开于曼丽,跟着她一起进了戏院,为首的特务挥了挥手示意跟上去。

    于曼丽和阿诚并排坐下,阿诚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于曼丽的椅子靠背上,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阿诚对戏曲并不了解,也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倒是于曼丽似乎很喜欢。

    “喂,你听的懂吗?”

    于曼丽斜乜了他一眼:“我以前还唱过呢。”

    阿诚哼了一声:“你唱的一定很难听。”

    于曼丽不服气:“我哪天给你唱一回,让你还质疑我的实力。”

    阿诚用余光扫了一下,那几个特务坐在后面无聊的打哈欠。

    于曼丽邀功的看着阿诚:“哎,我刚才可算是救了你,你回去可要报答我。”

    阿诚笑着用手指敲打着靠背:“行,少不了你的。”

    这场戏唱了一会儿就散场了,阿诚把手递到她面前,于曼丽问:“干嘛?”

    “做戏要做足啊。”

    于曼丽想了想,还是把手伸过去,远处的特务酸溜溜的:“他们还真是恩爱,我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看的美人。”一旁的特务也觉得无聊:“算了,走吧。”

    阿诚和于曼丽一直把戏做到最后一刻,要到明家时才把手松开,一家人在院子似乎要照相,一进门就听见小少爷的声音:“曼丽,你去哪了?”

    “我......我去找你了。”

    明台看了眼旁边的阿诚,阿诚被他盯的紧张:“我们半路遇见的,她正好找你。”

    明台又怀疑的扫了他一眼,感觉怪又说不上来。

    一旁的阿香兴高采烈的朝他们喊:“你们赶紧来啊,要照相了。”

    阿诚一头雾水:“照相?干嘛照相?”

    “全家福啊。”

    于曼丽一看赶紧挪到一旁,别人家的全家福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

    明镜突然喊她:“曼丽,赶紧来啊。”

    于曼丽局促起来:“我,我可以帮忙照。”

    “说什么呢?”明镜有些不高兴,“我不说了嘛,就把这当成自己家,赶紧过来一起照。”

    于曼丽心头一暖,很久没有家的感觉了,一时竟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明台怕她紧张,故意挨着她:“别太感动啊。”

    阿诚被挤在另一边,“3,2,1。”相机按下的一瞬间,定格了时间。

    ***

    南田洋子坐在办公室里,听着他们的报告。

    “他一出门就去见他女朋友了,这俩这是腻歪.....”

    南田洋子疑惑:“你说阿诚有女朋友?”

    “对啊,还住在他家呢。”

    南田洋子仔细回忆,好像前几天明家小少爷带回了一个港大的同学一起过年。

    南田洋子嘴角微微扬起:“原来阿诚的女朋友就是你啊。”